一觉睡得天昏地暗,薛白睁眼时,只见窗窗枢上洒着一层金色的夕阳,显得平静而祥和
还活着
可见咸宜公主府果然还不知情,辛十二死得够早
昨夜到最后,他却没把那致命的契书烧了,想的是往后若有实力了,他可以当薛平昭
畅想了一下,若能借李林甫之手废掉太子李亨,再除掉李林甫,扶持一个亲善自己的皇子登基,为李瑛、薛锈翻案,或能以薛平昭之身份,继承河东公之爵位,再借河东薛氏之威望谋任节度使,便算是一方诸侯了
志向已不可谓不大,连杜妗都觉是异想天开
要做到这些,至少也得有红袍高官的权力
总之是因为这个野心,他们继续把那要命的物件藏了起来
薛白深知往往这样的贪婪会引来祸事,但权场本就如此,机遇越大、风险越大
他这两日还得到虢国夫人府拜会,不宜藏东西,暂时还是由杜媗保管
此时便在想,这姑娘早晚还是要改嫁,到时立场一变,未必还能像现在这般可信…… 忽然,隐隐听到了前院方向传来了争吵声
薛白不慌不忙地起身,整理了仪容,方才踱步到前院
“京兆杜氏也算名门,竟如此无礼?” “我主家虽落魄,却绝非你等可以羞辱的,将礼物带回去吧
” “何谓羞辱?我家阿郎出身于弘农杨氏